第13版：廣場
日期
當前報紙日期: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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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次演員
林炳輝
2020-07-29
毫無疑問，一個人的一生愈是經歷的多愈是積累了體會，體味所謂「人生如戲」的種種角色。
但要經歷也要有機會。有時機會僅有一次，有時擦肩而過，再也不會重來，這就需要及時抓住它，認真地當好角色。
筆者艱難地已走了人生的80年，還要一直走下去。這漫長的歲月卻僅僅當過一次演員。
1963年「瓜菜代」的艱苦日子尚未完全結束，大陸各地還在進行「憶苦思甜」活動，以鼓勵民心安定社會。斯時筆者在一所農村小學任教。學校的頭頭是一個酷愛文藝的人，心血來潮發動全學校排演大型話劇《血淚仇》。
顧名思義，《血淚仇》演的是一家窮苦人受盡壓迫剝削的悲慘故事。
筆者那時20剛出頭，個子高長得白白的還算「帥氣」，便當選為劇中的一名醫生。表演的時間不長，就是當劇中主角中毒時，醫生急忙搶救，也就是幾分鐘的戲吧。
但這「幾分鐘」卻令筆者終生難忘。忘不了穿上那一身的雪白雪白醫生工作服，脖子上挎著聽診器，像模像樣的醫生；忘不了導演的耐心指導，該如何「入戲」；更忘不了因此便享受到「初戀」的滋味……
小吳，扮演劇中一位姑娘。她家住在學校旁邊。我接受的任務是下鄉演出時騎自行車帶她。學校還安排一輛自行車給我專用。
排演《血淚仇》目的是在泉州北郊十多個村巡迴演出，給農民以「階級教育」。每個星期有一、二晚上要下鄉演出。
那時大陸居民的口糧還是定量供應的，下鄉演出有免費晚餐半夜還有點心；再加上有小吳甜蜜的伴隨，可算是一段最美好的時光了。
做一次演員一次表演。之後在人生的舞台上為生計又扮演了各種各樣的角色。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誰能說得清呢？
忽又想起了享年90有餘，無疾而終的母親。辭世之前，有一天深深慨嘆道：一生就像做夢一樣很快就過去了！近一個世紀還說「快」？真像演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