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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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報紙日期: 202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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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與鵬的聯想
林鈴
2021-11-09
萬聖節和亡人節幾天連假，靜靜地再讀莊子的《消遙遊》，懷念喜愛文學，尤愛莊子的故人。湊巧刷到蔣勳老師在臉書的貼文，因為霜降，因為天氣涼了，蔣勳也憶起他的系列講座「莊子，你好」。
蔣勳老師說，「莊子的故事應該是21世紀人類珍貴的備忘錄，一個小小的故事，兩千年來，依舊美麗，每個人用自己的方式解讀，每個人用自己的方式領悟，如何從魚蛻變成鳥，如何激動浪濤，可以讓沈重冰冷的身體飛翔起來，如何完成內心那個真正的自己……莊子說的或許是可以從肉體解脫的心靈的自由吧……」
朋友分享一個短片，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被一個看護推到天台。老人斜頸、歪頭，奄奄一息的模樣，看來命在旦夕，只仰仗氧氣筒維持著一口氣。在天台不遠處，也有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那人站起來走到天台邊緣的韆鞦，盪起鞦韆，但是氧氣筒的管子限制著他盪得更高，那人便拔掉管子眉開眼笑，盡情的盪韆鞦，乍然飛到天空竄入一道光芒就不見了。老人想模仿，拿起靠在輪椅邊的拐仗，拖著體弱無力的身體站到韆鞦上，也朝向天空的光影，正要拔起身體的管子，忽地被一陣嚎叫嚇阻，是一個小孩跪在那位老人輪椅邊哭叫，老人卒然回到坐位上，天空一下子暗淡下來，看護走過來把他推回去。
咀嚼著莊子的「鯤鵬之喻」，鯤魚從海上仰望天空和大鵬自天空看大地，形成的內錯角，其度量是否相等？短片裡飛上天空的老人是鵬，而留下來的是鯤？這時又想起慧開法師一再強調的要建立生命不死的永續經營信念，他說，「生命是永恆的，也是無限的，不會死亡的，是不生不死的境界，是不生不滅的存在。」
陽台上飛來一隻蝴蝶，不知美麗的蝴蝶仍記得前身是毛毛蟲，還是牠們根本已是不同的個體？人們傳說蝴蝶是故人的化身，牠是否也能像鯤變成鵬，向下看時，所有事物都已如飄動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