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廣場
日期
當前報紙日期: 2020-02-20
滋補與權力的祭品
海默
2020-02-20
目前，中國新冠疫情仍然肆虐。2月11日，世衛組織發佈疫情報告明確指出：正在中國肆虐的新冠病毒與菊頭蝠冠狀病毒有關聯。緊接著，華南農業大學官微發佈消息：穿山甲為新型冠狀病毒的潛在中間宿主。非典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中國人民又不得不再次吞下野味饕餮狂歡後的惡果。
野味，自古以來在中國人的食譜裡就從未缺席過。數千年來，人們費盡心思追逐野味，除了自身滋補、延年益壽的渴求之外，也有彰顯身份、權勢的迫切訴求。可以說，一個“補”字和一個“權”字，道盡了中國人酷愛野味的精髓。
中國人迷信珍禽異獸是滋陰補陽的食補聖品。在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中，是無數野生動物的殺戮史。穿山甲這個在地球上活了4000多萬年的神奇物種，因為人類要喝它的血，吃它的肉，要用它們的鱗甲通乳、滋補、壯陽，如今已經成為極度瀕危物種。據統計，截止到2019年6月8日，中華穿山甲在中國大陸地區已功能性滅絶。中國人的這種食補觀念隨著國門的打開，由國內已經延伸到了國外。魚膘，學名花膠，在中國被認為男人吃了壯陽補腎，女人吃了美容養顏。中國人認為石首魚的魚鰾功效最好。於是，大批的加利福尼亞灣的石首魚的魚鰾被曬乾走私到中國，有報導稱，一個完整的魚肚售價高達25萬美元。自石首魚被中國食客盯上之後，很快處於瀕危狀態。
與滋陰壯陽的隱性需求不同，在中國，野味或者野生動物還有一個重要的顯性需求：炫耀權力、彰顯身份，讓人擁有階層的高貴感。在中國古代，飲食文化就跟權利等級緊密掛鉤。早在先秦時期，就有“天子食太牢，牛羊豕三牲俱全，諸侯食牛，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魚炙，庶人食菜”。意思是天子想吃什麼肉就吃什麼肉，其他階層只能按規定吃肉，而老百姓只能吃菜。到了現代，這種階級感在野生動物身上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野味的稀缺性仍是突顯身份的象徵。野味一般出現在高檔會所或者高規格的農家樂，價格往往不菲，動輒上萬，吃完再發個朋友圈，顯得倍有面子。
對於炫富這件事情，有錢人絶不能僅僅體現在口腹之慾上。那些擺在高級櫥窗裡的奢侈品，價格不菲，象徵著高貴與地位，可揭開製作過程背後的真相，是無數動物在掙扎著死去。紀錄片《億萬富豪衣櫃裡的秘密》中有一雙AJ，全球僅發售10雙，估值在2萬美金。這雙看似普通的AJ，是由9種動物的皮製作而成的。除了鴕鳥皮、鱷魚皮、蛇皮這些我們常見的之外，甚至還有蜥蜴皮、大象皮、海瑤皮這些駭人聽聞的皮質原料。這雙被名流富豪們津津樂道的腳上奢華，竟是把9條生命踐踏在腳底。愛馬仕的皮包一直是不少明星名媛們的最愛，愛馬仕的一款白色喜馬拉雅鱷魚鉑金包，在香港佳士得曾經拍出294萬港幣的天價。這樣完美無瑕的皮革，竟是從鱷魚的身上生生活剝下來的。據悉當地人選取四個月大的鱷魚，在毫無麻醉的情況下，一人按住它的身體，另一人切開它的脖子，用力把鋼筋戳進鱷魚的脊柱，將其搗碎。有專家說，這個破壞脊柱神經過程，比人類任何一個刑罰更痛苦。然而鱷魚的生命力極強，在清醒的狀態下被工作人員用匕首剝皮後，還能殘留一絲氣息。它們被扔到陰暗的角落裡，痛苦掙扎四五個小時後才死去，無人問津。
揭開傷疤總是疼痛，幸運的是，中國的疫情也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反思野生動物的生存。我們以什麼樣的方式對待大自然，它也將以同樣的方式對待我們！讓我們善待大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