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想人生

  當詩意已經融入生活,當閃小詩/截句的微詩書寫已經融入生活,按時寫詩的習慣便成為可能。所謂的寫詩靈感只不過是野生的詩意種子,而按時寫詩的詩寫習慣則是四季的播種。無論是生容易、活容易,還是生活不容易,寫詩永遠是詩人的天識。
  寫詩是美的聯想、是聯想成為意象羅列的花園。我寫〈插座〉:「你安坐不動/坐成柳下惠//我用盡洪荒之力/終逼你頂門發光」。詠物詩以擬人花手法,讓沒有生命的物件有了生命的演示。
  〈小心眼〉:「他們一直活在恐懼裡/當驚覺視角越來越窄/窄到連風都穿不過去//他們的眼,越縮越小」。人的心眼可以小到連風也穿不過去,百般計較一些無聊、無益之事。
  〈飛蛇〉:「不在草裡飛,卻偏偏/飛在人間眾生的身上/臉上,飛出一叢叢/一圈圈冒泡的齒印」。飛蛇是人體在免疫力減低時侵入產生的一種毒素,猶如生命裡的負能量總是在情緒低落時入侵。
  〈火雞〉:「忍著燃燒的痛楚,烈火紋身/還得向舉起刀叉的眼神致謝//火雞,真的火了/在你我的肚子裡」。火雞是感恩節的象徵,但我們卻用食慾來埋葬火雞,表達感恩,火雞怨不怨?
  〈痔瘡〉:「長在私秘之處/總觸動敏感的神經/切,是自己的肉/不切,還是自己的痛」。人身乃至生命中總有許多多餘的東西,比如多餘的煩惱、慾望、怨恨,何不像切除痔瘡一樣切除生命中難以承受的種種苦痛?
  總是在想,詩是寫給自己看的還是給他人讀的?為什麼要寫得如此曲折、如此劍走偏鋒,令人無法一目瞭然,甚至如墜五里雲霧。寫詩,是為了重組文字,讓平凡的字句在朽木上開出奇葩,你說難不難?
  生活如詩、歲月如詩、時間如詩、死亡如詩,北島以一字詩網住了多少世間的疑問,這首一字詩是不是絕妙好詩,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讀了而產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