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一路走好

  上星期天剛結束一整天的慈濟助學生活營,風風火火返家,洗手時外子說:阿姨昨晚過世了。因水嘩嘩聲以為聽錯了,趕緊關水趨近,猛問你說什麼?當確定沒聽錯時,直念叨著怎麼可能?生命也太脆弱了,生與死就一線之隔。
  當得知阿姨住院,心想高糖尿的她不容樂觀。到醫院探訪時,她雖虛弱但聊了蠻多的;星期二再去時,這天她的狀況比之前好很多,在協助下不但可站起來做簡單的運動,更見她靠自己的雙臂挪動坐位。一位八十六歲的病人有這樣的臂力,暗喜病情好轉了。拜科學進步,現輸液不是插手臂而是插肩背後的血管裡,這樣為病人減輕很多的不便。
  這天阿姨講了很多話,與外子聊了很多他們半世紀之前的互動有趣的回憶,她更高興地報喜:大孫剛考到律師執照,孫女也在前幾天畢業醫學院了。並問我兒子玩具生意做得怎樣?我好奇地問您怎知他做玩具生意,她說:讀你的專欄就知道。阿姨的記憶力也太好了,如果她不提,我都忘了曾寫過兒子在做成人收藏的球體關節人偶的生意。都說老人只記得陳年往事,但阿姨卻是久遠及近期,即使是幾天前的事都記得。
  那天阿姨還想吃果凍,並要求要吃冰的。當時她小兒子要餵她,她還嫌他粗枝大葉,要等兒媳婦餵她。在旁邊的大兒子是菲國著名大醫生,他說讓他來餵。後來阿姨說她可以自己吃時,她小兒子還調侃她:您可別讓我們「漏氣」。阿姨真的一小匙一小匙地自己吃完。望著這其樂融融的畫面,很為阿姨高興,伺候在傍是獲得全菲十大傑出青年獎,現是名醫的大兒子,還有姨丈及一家人都輪流到醫院來陪伴她,阿姨還曾榮獲全菲十大傑出母親獎,現兒孫滿堂繞膝承歡,要說阿姨這一生很圓滿了!
  四天後卻傳來阿姨過世的消息,讓我一時無法接受。真有迴光返照嗎?願天堂沒有病痛,阿姨,一路走好,我們會想念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