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多歲的老母親身體一向硬朗,不管是哪一個女兒一進家門,她馬上衝入廚房煮最可口的食物,知道她的個性,我們也不進廚房添亂,坐著閒聊等吃,而老母親唯一壞習慣就是太節儉,捨不得扔掉舊東西。家裡囤積很多物品,送她任何實用物品,她不是藏著就是送人,自己從不捨得用,氣到我們個個跳腳,她卻依然如故。
這次我特地從馬尼拉飛到加州就為陪陪兩老,而三妹也特意從北加州開六小時的車到南加州,這次她還特別不帶小孩就為父母而來。本來計畫帶兩老出去度度假,最後卻決定留下來為兩老清理他們的公寓。他們積攢的東西實在太多了,確實需要來一場斷捨離。前一晚,先做好他們的思想工作:人老了,只需留一些實用的東西,其它的可捐可扔,讓空間寬敞點,生活得雅緻清爽點。
我們先從廚房入手,最上面抽屜面大部份都是舊塑料袋,要不然就是可二次再用的食物盒。小小廚房被整整清出五大袋的廢物。堆積的舊塑料袋,多到讓我唉聲嘆氣。我們這邊忙到灰塵四起,老母親那邊可是彷彿在割她的肉,一臉憂愁。每扔一件物品都要經她同意,雖然她口上說扔扔扔,隔天卻來算總賬,說她的什麼什麼“寶”被扔了。本來隔天還想繼續清理,但看到老媽一臉的不高興,覺得這斷捨離活兒做起來還真是吃力不討好,到時還需被老母親念叨亂丟東西,最後決定,客廳及所有抽屜裡的東西由母親自己來清理,讓她決定哪件留,哪件丟!
在所有斷捨離中,直到把陪了我們三十幾年的八角型圓桌子扛到公寓外的行人道上時,當時的心情真得很不捨,畢竟用了那麼久,很有感情,但為著父母住的空間能寬敞一點,也只好送給下一位有需要的有緣人,希望他們也能好好待這張桌子。在加州只要不要的大件家具,放在行人道邊上,需要的人就可帶回。我們黃昏放上,到隔天早上桌子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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