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家的典範

  上週在《大公園》讀到名家陳原的一篇《傅雷的苦功夫》。傅雷早年留學法國,歸國後投身文學翻譯。如陳原所說,這樣一位大翻譯家,一代宗匠,精通法語和母語,翻譯起來才思敏捷,文思泉湧,所以能在三十餘年內完成五百餘萬字的譯作,把巴爾紮克、伏爾泰、羅曼·羅蘭的作品譯得如此精彩、典範,用字豐富,行文流暢,妙筆傳神,神似形似渾然一體,值得後輩學習、借 鑒。然而,文學翻譯畢竟不是輕鬆的事情,這就是陳原談及的《傅雷的苦功夫》。
  作者引述愛翻譯的魯迅就說: 「字典不離手,冷汗不離身。」 對傅雷而言, 要譯的書也是有很多生詞的。翻譯巴爾紮克的《幻滅》三部曲的準備工作,他「足足做了一年半的時間」, 起初甚至嚇了一跳,因為發現原文中「共有一千一百餘生字」。那不就要「字典不離手」了嗎?他對傅聰說: 「我發個狠每天溫三百至四百生字。」他似乎沒有出冷汗,還說這是 「大有好處」 的,但後悔不早點開始下記生字的苦功。
  他用三年半時間譯出巴爾紮克《幻滅》的五十萬字,“一改再改三改四改而成”。《高老頭》一九四四年十二月初譯 ,一九五一年七月重譯, 一九六三年九月重 改。一部經典譯著就是這樣一遍遍譯出來,又一遍遍改出來的。 羅曼.羅蘭的《約翰.克利斯朵夫》,厚厚四大卷,從一九三七年到 一九四一年,傅雷以四年時間翻譯了 這部百萬字巨著。 老一輩作家如何埋頭爬 格子、謄稿子,傅雷之「苦不堪言」 便可想而知。
  傅雷一生過得辛苦,文學翻譯辛苦。據說1957年,傅雷遭受長達一年的政治批判,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文革之初即受迫害,於一九六六年九月三日淩晨,與夫人朱梅馥雙雙悲愴離世,享年五十八歲。有關傅雷的作品,我只有一本1981年三聯書店版的《傅雷家書》,是傅雷寫給孩子傅聰的書信摘編,話題涉及藝術與人生的諸多方面,飽含著為人父母的情感與責任,充滿了父母對子女熾烈而深沉的愛與期望,讓人感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