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線條散步

  妙振法師的畫畫班又開學了。這次是「侘寂」班,與上次的「禪繞班」很相似,都有心靈療癒的功能;隨著線條的遊動,使浮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侘寂」,即是物之禪,在簡陋樸素的優雅中,隱約表達「時間易逝和萬物無常」的禪悟;難怪介紹稱它源於佛教的三法印:「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涅槃寂靜」。
  在線條的流動中,總感覺看似簡單的從幾條線出發,卻又變成有點複雜,找不到起點和終點,複雜的整幅畫,仍有種難以描述的平衡、自在、優美的閑趣雅緻。妙振法師說他作畫時,如牽著線條去散步,很有詩意禪味的境界。想必在畫紙上散步,心也跟著線條慢慢放下雜念;所有沒有必要的念想,找到了歡喜自在的幸福。
  妙振法師指導作畫的起步其實很簡單,如禪繞畫,手握著筆,拉著線條一筆一筆的重複,心想怎麼畫,怎麼「牽著它去散步」,放鬆無罣礙的在畫紙上走動,不用刻意的去思考。讓所有影響我們的大腦太多太多的「資訊、聲音、建議」,還有來自「權威、社會、他人、自己」,在睡覺時還未能在腦神經系統停下來的各種瑣事按下暫停的按鈕。腦海如空白的畫紙,只有被牽著散步的線條在上面,回歸到最基本的元素,開心邁著它自由自在的步伐。妙振法師為如何「簡化」解說,複雜的事情,簡單做;散亂的念頭,簡單想;應酬的言詞,簡單說;紛紜的人事,簡單化。
  重複的把線條一次又一次的畫上去,簡單的筆畫卻發現心如猿猴,使筆畫粗細、輕重無法平穩,缺乏那種沈穩的自在,也就失去了自然的優美感。看起來簡單的事情,要把那顆心安下來,仍需平常的練習。不是把腳盤起來、閉上眼睛就能當成是禪坐一樣,沒有達到使心安定,達成簡化與美化、自然與共生、接受與放下、活在當下等等心境。
  記得小時候學中國國畫,也有只畫線條的練習。老師說線條能練得很平穩,對畫工筆畫或寫書法是最好的基礎,難怪我至今書法寫不好,工筆畫也不行,就因為經常心猿意馬,無法做到自在地牽著線條去散步的禪定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