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系統

北 風

  危機發生的時候,事物處於高速運行的狀態,系統變得異常複雜和敏感,任何偶然的、或微小因素的介入都有可能導致危機轉向、或無限擴大,因此危機發生的過程會變得非常不可控。這就像一台汽車,當它正在高速運行的時候,給它幾公斤的外力就有可能導致車子改變方向。如果是車子靜止的時候,給它幾十公斤的力量可能也原地不動。從混沌理論(Chaos Theory)的角度來分析,我們會發現危機事件的發展更具有「非線性」(nonlinear)和敏感性、分歧性(bifurcation)等特點。根據當代數學理論的定義,混沌系統就是「對初始條件極度敏感」的系統。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氣象學家Edward Lorenz在計算機上模擬氣候類型,當他把一個中間值提高精度再送回模型中去,驚奇地發現本來很小的差異,竟然完全改變了模型結果。Lorenz這一偶然發現,就是著名的「蝴蝶效應」 ——即便很小的變化,都能造成結果的巨大不同,它是混沌理論的經典例子——香港的一隻蝴蝶輕輕振動一下翅膀,就有可能在美國的德克薩斯州引發一場龍捲風。危機的發展就具有這種非線性、多變性等特點,一個很小的「變量」的加入,就可能導致危機的發展完全轉向。有人打過形象的比喻:少了一顆釘子,就少了一個蹄鐵。少了一個蹄鐵,就少了一匹戰馬。少了一匹戰馬,就少了一個騎士。少了一個騎士,輸掉一場戰爭。輸掉一場戰爭,就導致了一個國家的滅亡。因此危機的管理必須防微杜漸,審慎從事。危機事件會不斷向前演進,新情況在不斷出現,這給危機的處理增加了難度。
  危機發生時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後果難確定。由於事發突然,而且往往資訊不足情況不明,因此危機將向何處發展,最終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止損點在哪裡,這些都是很難確定的。如果能夠確定止損點,那麼也就有了處理危機的底線,但是很遺憾,在很多情況下,這恰恰是最難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