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面朝大海

  我站在這座城中,宛如站在一個春天的故事裡。
  我來時,泉州新城區依然是一塊璞玉,但已有明珠初放的韶暉。
  我來時,豐澤街兩旁剛架起一個個腳手架,一支支鋼鐵巨臂不知疲倦地傳送著星雲之上的夢之翼。而今,豐澤街已匯聚了中國各大銀行,號稱泉州金融街。入夜,閃爍的霓虹折射著都市的繁華。我信步流連,感受著摩天高樓滲出的商業氣息。
  我來時,懷抱滿滿一袋應聘資料,奔走於泉州市區的學校或教育行政部門。那時的津懷街,放眼望去,還是一片荒疏,豐澤區政府辦公樓形單影只。我走進區教育局辦公室,辦公室主任打開窗戶,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工地對我說:“那片地要建豐澤區實驗小學,你可以來應聘!”當時,我只是禮節性地敷衍一聲:“好啊!”我心裡的真實聲音是:這不知什麼時候能建成招生呢!再說了,這四周冷冷清清的,還不如我老家鎮上熱鬧呢! 而今,這裡已成了一片學園,周邊也成了熙熙攘攘的商住區,豐澤實驗小學、泉州九中已成了豐澤區教育的領頭雁。
  後來,我成功應聘到泉州市直學校任教,也安居於市區。那時,我常和友人一次次驅車穿過窄小的水泥路(路的兩旁是灘塗和沙地,咸澀的海風吹亂了思緒)去東海後渚港,用舌尖與海上珍饈的親吻來傾聽海的漲涌。享受了海的饋贈後,友人的車繞過桃花山,到了城東。他指著曠野上如蕊初綻的地基對我說:“這是正在建設中的海峽體育館,總投資10億,占地732畝,總建筑面積99760多平方米,建成後可容納34000人!”那時,我心裡暗暗嘀咕:這麼遠,周邊這麼荒涼,有誰會來這裡鍛煉呀!可就在我的眼睛錯開的一剎那,新的一幕就徐徐拉開了。宏闊的海蒸騰著,噴涌著,變幻著。什麼時候灘塗上奼紫嫣紅起來了?什麼時候道路旁高大的紫荊樹、窈窕的南洋杉風姿綽約起來了?又是什麼時候,火花的刺桐花在海岸線上麗影婆娑起來了?不過十余年,城東成了配套設施完善的宜居新城區之一。花園式住宅小區,大型購物中心,國企總部、醫院、學校鱗次櫛比。我也被這股浪潮裹挾著,把新居筑在海峽體育館對面的裕景灣。當我帶著武漢友人驅車穿行於安吉路的紅飛翠舞時,友人嘆曰:“這條路的景觀太美了!建筑也氣派得很!”而當年的東海漁村,已成了海峽西岸的璀璨明珠,成了泉州城市的新地標。今年春節,我帶著菲律賓友人游賞東海新城時,只看他瞪大眼睛貪婪四望,只聽他一連串的驚嘆:“泉州東海的住宅區和行政辦公區已達到甚至超越了國際水平,我在歐洲都很少看到這樣氣派的建筑!”
  海詠唱著遙遠的漁歌,也奔騰著現代的旋律。她敞開懷抱,接納江河溪澗。南腔北調,海心領神會;新朋舊交,海一視同仁。她飛出朵朵浪花,捧出顆顆丹心。一個個遠道而來的追夢人,朝著海的方向奔來。他們深信:古老的刺桐港會演繹新的傳奇。他們像一股股涓涓細流,匯入泉州的汪洋。從京城來的友人驚詫於泉州冬天的翠柳繁花,新美如畫,遂像天宮神女動了凡心般,央我幫她擇一好人家,願嫁給泉州。我單位新來的兩個女同事,一個是新疆萌妹子,一個是湖南辣妹子,她們都被海邊濡溼的空氣浸軟了,化身泉州軟妹子。當然,她倆分別產自重慶和湖北的男朋友也追隨而來,連男朋友的父母也被“拐”到泉州置業安居。
  因為包容,所以寬廣;因為開放,所以鮮活。喜舞文弄墨的我,結識好些個寫得好文章的女子,都是泉州的“外來妹”:青島的煒煒,西安的悅悅,重慶的梅梅,寧夏的胥胥……這一個個錦繡玲瓏的女子,面朝大海,妖嬈綻放。煒煒說:泉州,是明珠初放,是美人嘉年華,春潮般的氣息涌動在它的每一個角落;梅梅說:泉州是一個夢想起飛的地方,為每一個與她一起飛翔的人插上翅膀;悅悅:泉州是一座豐饒而深沉的城市,她敞開胸襟接納七大洲四大洋的賓朋,也自信大方地走向國際舞台;胥胥說:泉州是一個充滿活力的舞台!這座四季花開的城市,有太多活躍的因子,時時處處喚醒你內在的活力,給你無窮的希冀。
  像一粒沙,一片瓦,一塊磚,與這座城融為一體;像一株草,一朵花,一棵樹,與這座城同生共長。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新泉州人。他們與本土的泉州人一起,面朝大海,奏響新時代的鏗鏘樂章。千年古港“雲山百越路,市井十洲人”的盛世畫卷再次徐徐拉開。
  一座城,吞吐著海雨山風,珍藏著雅樂清音,飄灑著絲路歡歌。一座城,從河洛舊地走來,向“一帶一路”奔去。
  一座城,聚千年濤聲,攜春風同行!一座城,面朝大海,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