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的問題,尷尬的角色

  一月七日,朝鮮領袖金正恩在一年之內第四次訪問中國。金正恩此訪有兩點值得關注的要點。其一是一月八日,恰逢金正恩生日,金正恩選擇在自己的生日出訪中國,意在對外表明:朝中關係牢固而特殊,朝鮮對朝中關係頗為重視。其二是金正恩些訪中國,剛好是在朝美即將舉行第二次峰會的風聲傳出後進行的,因此外界普遍認為,金正恩風塵僕僕到訪中國,意在與習近平磋商朝美二次峰會的具體事宜。
  對於金正恩此次到訪,中方仍以厚禮接待。習近平夫婦在著名的北京飯店設盛宴為金正恩慶生,場面溫馨友好,讓金正恩夫婦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這也從一個外交側面,反映出中國對中朝關係的高度重視。
  在北京,金正恩與習近平討論的重點無疑是朝美二次峰會的情況,順便協調一下朝中立場。在很大程度上,金正恩寄望藉著中國的國際影響力,說服國際社會,特別是美國逐步解除對朝鮮的經濟制裁。因為在第一次“特金會”後,朝鮮已初步做出了一些棄核步驟,表現出一定的誠意,但迄今為止,仍然看不到美國對朝鮮的主動採取任何積極的回報措施。最近美國又老調重彈,表示只有在朝鮮棄核之後,美國才會考慮取消對朝鮮的經濟制裁。美國堅持強硬態度,讓金正恩感到失望與茫然,在其新年賀詞中,表示如果美國仍然堅持對朝敵視態度,朝鮮將採取另一種新政策。金正恩的新年講話一半說給美國聽,一半說給中國聽,同時向中美兩國施加壓力。一方面希望美國軟化態度,另一方面希望中國能說服美國解除對朝鮮的經濟制裁。
  中國能否如朝鮮所願勸說美國解除對朝鮮的經濟制裁?筆者認為有難度,至少在中朝關係逐漸轉熱、國際社會認為中國仍對朝鮮有影響力的當下,美國應不會無條件接受朝鮮的請求和中國的勸說。美國不想讓國際社會誤認為美國解除部分對朝鮮制裁,是中國努力勸說的結果,並把頭功記在中國身上,換言之,美國不會白白地讓中國“拾人牙慧”。因此,在解除經濟制裁方面,朝鮮與其在中國面前叫屈,還不如自己實打實與美國談起來。
  當然,金正恩此次訪中的另一個目的是在習近平面前裝虛心,在夸獎中國經濟發展成就的同時,重點不忘要求中國提供更多的經援。為了維繫中朝關係,對朝經援中國還會繼續做下去,這是毫無疑問的。但如果金正恩要求太高,中國也未必全盤照收。此次金正恩原計劃在中國呆四天,結果提前結束行程回國,這讓外界感到蹊蹺,引起諸多猜測:中朝此次會談,是否談得不盡人意?
  在中美朝三角關係中,中國的角色不好當,往往吃力不討好。朝鮮希望中國成為朝美談判的緩沖,而美國希望中國對朝施加影響,在棄核上做得更多。中國想在美朝之間兩邊討好,已經勉為其力,更何況有時美朝還故意向中國出難題、搞惡作劇呢!這樣的“苦日子”,估計中國還得過下去。最後筆者還是那句老話:歷史既然把中國與朝美糾纏在一起,中國不能不為尋求朝鮮半島的無核化和和平做些事情,但國際社會指望中國能在中間起決定性影響,是不現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