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母親

  我母親是泉州南安豐州人,家裡共九個兄弟姐妹,有二個哥哥,母親在姐妹當中排列老四。在那物質匱乏的年代,我們全家五個人蝸居在泉州三中安排的兩間十几平方米的房子里(我父親當時在泉州三中任教),姐姐和哥哥因學校裡找不到小伙伴玩,經常吵著母親要到豐州找表親玩。無奈之下,母親就把我哥姐斷斷續續寄養在外婆家兩三年。
  小時候,我經常隨母親周末到外婆家看望哥哥和姐姐,看到他們和表兄們玩得開心,我時常也會哭著鼻子拉著母親的手,強烈要求讓我也住在外婆家,可我小時身體較弱,經常感冒發燒,住在外婆家過夜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母親總是放心不下,一直把我帶在身邊精心呵護著。即使我偶爾住在外婆家過夜,晚上母親一定會陪著我躺在床上,娓娓講述安徒生或格林童話故事,直到我聽累了甜甜睡去……翌日清晨,母親就會匆忙叫醒我,用自行車馱著我回家,然后再自己趕去上班。
  我至今依然懷念小時候母親帶我到外婆家和表兄弟們嬉戲玩耍的情景,歷歷在目,清晰如昨。
  1999年10月21日,那天對我家來說是一個黑色的日子,母親被醫院診斷患有直腸癌晚期,我得知這一消息后,頭腦一片空白,簡直無法承受這一殘酷的事實。
  母親身體一向很硬朗,平時極少患病,當時從泉州中僑機器廠退休才十來年,怎麼這該死的“癌”一下子就落在勤勞善良的她身上,讓我手腳一陣忙亂。
  經過一整夜輾轉難眠的痛苦思考,我以“急性直腸炎”需要馬上動手術為由,暫時對母親隱瞞真實病情。翌日清晨,我臉不紅、心卻急劇地亂跳,但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誠懇地向母親“實話實說”,無非是想消除她的顧慮,讓她輕裝上陣走上手術台。
  手術后的一段日子,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心情很好,嘴里仍經常念叨著,希望身體早日恢復健康,好讓她繼續發揮余熱,為家庭再作貢獻。
  孟子曰:“惟孝順父母,可以解憂。”然而,遺憾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母親在痛苦地經歷三年二次大手術后,最終還是在2002年8月,依依不舍地離開人世。
  世界上只有一位對我最好的女性,她便是慈愛的母親。世界上只有一種最美麗的聲音,那便是母親的呼喚。迄今,快17年了,我不忘親恩,她的音容笑貌,仍時常浮現在我的眼前,夢里耳畔仍仿佛依稀聽到母親殷切的期盼、叮嚀和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