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廣場
日期
當前報紙日期: 2019-07-22
友善是無需掩飾的
宇文芹
2019-07-22
來菲一年多，我發現菲律濱民眾是善良、友好、樂於助人的。
一次，我正在上課，突然有人敲門，門打開後，原來是尤以西同學遲到了。我校有一些走讀生，他們往往從別的學校上完要學的課程後，再趕著來這裡上華文，所以尤同學遲到是正常現象。他說：“老師，對不起，我遲了。”我讓他坐到位置上去，可他卻沒有移動，表情很悲傷的樣子，好像與家人發生了矛盾。他說他要請假回家，我說來都來了，為什麼還要回去呢？他的淚水嘩地一下湧出了眼眶，用非常不流利的華語說：“我家的gong gong死了。”我大吃一驚，他的公公？去世了。他華文口語不好，恐怕是他家的什麼親人過世了。我很同情，就追問他家的什麼人過世想就此糾正“公公”這一稱呼的不妥，他一下子竟失聲痛哭，還結結巴巴地說是“公公”，我還是不解，就讓班級華文學得比較好的同學與他用菲語交流，原來是他家的“狗狗”死了，而不是公公。我哈哈大笑，“你家的狗死了，你哭什麼呀，還要請假回家？”他一下子被我的笑聲驚呆了，一時無語。全班的同學也面面相覷，班級裡突然靜穆得有些瘮人。原來菲律濱人把犬隻也當家庭的一員的。
筆者住所附近的車輛非常多，小汽車、吉普尼、三輪車、摩托車、馬車……在道路上不停地流淌，真是車水馬龍。而市區裡很少有紅綠燈，全憑交警不規範手勢的指揮。馬路上也有斑馬線，人們都自覺地走斑馬線穿過道路。
我有次在一條街道上找藥店，也不知具體是在哪邊，一會看看這邊一會又瞅瞅那邊，一時走這邊一時又走到對面。有時車輛實在太擁擠，我剛邁上道路的雙腳想退回，可是駛到近前的吉普尼卻停了下來，司機向我揮手，示意我先過去，而我穿過馬路的地方並無斑馬線，一股暖流頓時湧入心間。這樣的情形在菲國是反復出現的。
菲律濱商場超市的大門一般都站著一男一女兩個經警，他們對進入內部的每個人都要做安全檢查。我是Robinsons 超市的常客，經常晚上光顧。我每次進入超市大門，經警除對我檢查外，還比其他人附加一句：“Good evening, Sir”好像是對我這個外籍人士的特別關照。2月5日，中國農曆新春，我在街上步行，一些陌生的菲國居民看到我也打招呼：“Chinese sir,happy new year!”
菲國的富人多，貧民也多，乞討者大有人在，乞討的方式也五花八門。
一次我坐吉普尼去SM，半途上來一個“乘客”，但卻不找位置落座，而是在車尾門口，用菲語“吧啦吧啦”說了一段話，然後拿出一疊紅包從車尾往車頭挨個發。我對菲語一點不懂，好生奇怪：為什麼給每個素不相識的乘客發紅包？我打開紅包，裡面什麼也沒有啊。我看見車上的菲國乘客大都不由分說地往紅包裡裝零錢，那樣的舉動是不約而同、好像約定俗成的。也有個別沒裝的，可能是沒有零錢了。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也學著往紅包裡裝零錢。不一會，那個“乘客”又一個個收回他的紅包，不管是有錢的還是空著的，收完後他就跳下了車。我這才明白原來是乞討者。我疑心假如是騙子呢？菲律濱同事答，不可能，這種情況，事實一般都如其所說。
菲律濱人的善良是毫無掩飾的自然流露，它不需造作和粉飾，既是一種骨髓裡的性格，也是一種養成的良好習慣，就像從孩童明亮眼眸裡自然發出的光彩。友善，是人性中最好的情懷，是世間最美的花開。